情系曲园

曲园记忆

风流人物看今朝

发表于: 2015-04-19 点击:

19782月至19822月,注定成为我人生当中最难忘的日子。千里迢迢来到孔子故里读完大学课程,4年的同窗情谊,宛如一坛典藏老酒,时间越长久,味道越甘洌。

  于青:从作家到出版家。我们当时在曲阜师范大学中文系就读,班上男生多,女生少,其中尤以写作见长的女生不多。于青不但爱写作,成绩还相当好,她的文章经常当成范文,在全班宣读。

  于青个子不高,扎两个齐肩小辫,到了冬天,喜欢着一身蓝装,戴口罩、套围脖,走路不紧不慢,说话字斟句酌。当时学校开了不少选修课,英语是其中之一,后来有些同学半途而废,于青则坚持到底。课间,经常见她手捧许国璋英语背单词,为她考入山东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,奠定了坚实基础。

  后来中文系几个诗歌爱好者,自发编辑油印诗刊《朝花》,于青名列其中。或许来自于青岛,她坚忍不拔、积极向上的性格,不但成就了她的学业,也让她在文学创作道路上越走越远。先是不断看到她的小说被《小说月报》等名刊选载,接着出手不凡,完成两部影响深远的传记作品《张爱玲传》和《季羡林传》。

  再后来,于青历任新闻出版总署审读处处长,《中国读书报》主编、副编审,并多次荣获全国性大奖。2006年第16届全国书市在乌鲁木齐举办,于青前来参加,在乌同学欢聚一堂,畅叙同学之情,难分难舍。正好当日新疆经济报刊发我的散文专版,其中《一个维吾尔族弟子在曲阜》一文,提到了于青和她的作品。接过报纸,于青先睹为快,并为我的真实记录提议举杯同庆。

  如今于青已是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,一日打开电视,恰好看到于青谈一书出版情况。戴一副宽边眼镜,不时辅助手势,分析市场前景,介绍改革经验,侃侃而谈,沉稳老练,特别是偶尔听到一两句青岛方言,我就仿佛回到当年,感到特别亲切、自然。

  黄少军:先诗人,后拍客。黄少军是烟台人,部队上下来,平常一身黄军装,经常投稿烟台日报文学副刊,小有名气。我们中文系教室,是一栋灰色平房,门前几棵梧桐树,树冠若伞,遮荫蔽日。而窗后一片梨树林,春暖花开季节,树上就像下了一层雪,白花花耀眼,窗户一打开,扑鼻花香沁人心肺。黄少军触景生情,写了一篇《梨花香》,诗意烂漫,构思巧妙,不少同学争相传阅,赞不绝口。

  因为宿舍挨着宿舍,而且一出门就是运动场,我们就发现,黄少军还有非凡的羽毛球才能。或腾空跃起,或劈叉救球,动作优雅、潇洒。尤其后转身奋力回球,就像“海底捞月”,难度极大不说,还容易腰部受伤。前年去烟台,说起黄少军高超羽毛球技艺,他的妻子非常惊讶,说咋就从来没见他露一手,黄少军就嘿嘿笑着说:“小事一桩,不足挂齿。”实际上,黄少军还真有不少爱好,其中当以远行和摄影最执着,也最让他饱享眼福,体认生活。

  一次黄少军打电话给我,说要见一见同学,我问他在哪里,他说正在回乌鲁木齐的路上。我急忙去他下榻的宾馆等候,很久才见他背着高过头顶的大背包,弓着腰,喘着气,满脸汗水走进大厅。一问才知道,他拍完胡杨林,刚从南疆归来,就想洗个澡,再睡一觉,然后美美来一顿手抓肉。一看就知道他走了不少路,吃了不少苦,不说别的,戴在头上的帽子,因为出汗太多,形成一圈汗渍,湿漉漉,黑呼呼,仿佛一个紧箍咒。

  还有一次,也是夏天,黄少军要我给他准备一件军大衣,说是要去伊犁拍照。我就纳闷,三伏天太阳像个火球,烤得狗都吐舌头,带军大衣不成了累赘。等他从伊犁回来,一再说多亏了军大衣挡风保暖,不然说什么都拍不到喀拉峻的绝美精致。终于在2007年,收到他第一部风光摄影集《又生春色谁为主》。打开影集,我似乎再一次看到他负重行进在远方的路上,“云山苍苍、江水泱泱”,一时间把对美的所有感悟,都涌聚到镜头上,用它探寻,用它叩问,用它倾听。

  孟鸣飞:报人出身的集团老总。第一次见到孟鸣飞,还以为他是南方人。小平头,小眼睛,小个头,和印象中“山东大汉”落差很大。尤其是白净斯文的面孔,就总想把他和江浙一带联系起来。实际他就是山东人,来自于青岛,张嘴就是方言土语。譬如把坏了说成“踢蹬了”,把蛤蜊说成“嘎啦”,膝盖不叫膝盖,而叫“波洛盖”,太阳不是太阳而是“意头”。咋一听挺别扭,时间一长,还别有韵味,就像当年倪萍用山东话播报天气预报,抑扬顿挫,曲里拐弯,唱歌似的。

  孟鸣飞是班上少有几个带薪上学的同学,经常见他收到牛皮纸信封,上面印有“青岛报社”字样,来之前他就在报社工作。孟鸣飞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智慧,无论待人接物,还是学习生活,都是一个佼佼者。一些在别人看来非常棘手的事情,他很有可能一两句玩笑就解决了,看似嘻嘻哈哈,大大咧咧,却从来一点不马虎,不但各门功课好,人际关系也不错,具有亲和力,直到现在同学还称他“小孟”。

  孟鸣飞才华横溢,文思敏捷,有两点让我至今难忘。一是学校图书馆旁有一小片竹林,修长、青翠,美女一样亭亭玉立。我们每天路过都看上一眼,抑或感叹一下,匆匆路过而已。孟鸣飞却由此产生灵感,赋诗一首:“青青小竹林,带来南国缓缓的风,我悄然走进你的心,如一片云彩飘在天空……”。二是孟鸣飞的字写得好,无论钢笔字,还是毛笔书法,一如行云流水,潇洒飘逸。加之平时钟爱毛主席诗词,他索性提笔龙飞凤舞写在宿舍墙上,远远看去还真像毛体,算是他留给学校的特殊纪念。

  毕业后孟鸣飞依旧干起了老本行,从一名小记者一步步成长为报社高层。毕业后第一次去青岛,他已是《青岛日报》副总编,他不但带我参观了报社,还领我去了他家。2011年再去青岛,孟鸣飞已经离开工作19年的青岛日报,到青岛出版社担当重任。先是出版社社长、总编辑,后来出版社改制成出版集团,孟鸣飞被任命为党委书记、董事长、社长。

  汪家明:第一个给我画像的人。1978年是一个特殊年份,对于大学而言,一年招录两批大学生,一批春季入学,一批秋季入学,春季入学的称77级,秋季报到的是78级。汪家明就是78级学生,年级不同,教室却连在一起,而且还是一个宿舍楼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后来因为帮《朝花》诗社设计封面,一来二往就熟悉了。他的专业也是汉语言文学,却对美术有着超乎寻常的爱好。

  画素描是画家基本功,见我面部特征突出,深眼睛,高鼻梁,汪家明就非要我当一回模特。他打开一个黄色画夹,取出画笔和纸,先让我坐在椅子上摆姿势,继而后退几步用手比划,然后坐下来仔细端详。被人长时间盯着,我有些受不了,催他动作快一些,他却说“不着急,定好比列才能下笔”。

  反复斟酌之后,汪家明终于眯缝着眼睛,开始画素描。实际就是一个头像,却用去两个多小时,拿到手上一瞧,我不敢相信,不但传神,而且逼真,活脱脱一个模子出来似的,那头发,那眼神,甚至微微上翘的嘴唇和小小胡须,都是神来之笔。这幅素描我保存了很久,2012年他来乌鲁木齐参加亚欧博览会,我翻箱倒柜四处寻找,就是不见踪影,仔细一想,肯定是搬家遗失,成了遗憾。

  让汪家明一举成名的,是系列丛书《老照片》。1996年年底,时任山东画报社总编辑的汪家明,策划出版了丛书《老照片》,丛书一经面世,即以别开生面的图书样式、回望历史的新颖视角,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,曾经创下每辑发行30余万册销售业绩,引发了风靡全国的“老照片文化热”。

  后来汪家明来到北京,成了著名的新知三联书店副总编,副总经理。期间三联书店出版了不少好书,包括《顾颉刚学记》、《中国宋元明哲学史》和杨绛的《我们仨》等,而他自己的著作《难忘的书与插图》,再一次让他和美术难舍难分。

  深爱美术的汪家明,最终如愿以偿,真正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崭新事业。20129月,汪家明就任中国美术出版总社、人民美术出版社社长,开始掌舵这家有着61年历史的老牌出版社。

  李新宇:著名学府美髯公。和汪家明一样,李新宇也是中文系78级学生,细高挑,很斯文。因为喜欢新月派诗人徐志摩,在校时就以此写题,与77级中文系王澄波同学合作,写过一篇诗评《徐志摩诗歌艺术形式初探》。结尾这样写道“徐志摩的诗,不仅风格上有明显的《国风》痕迹,就是韵律、行节布局、节奏变化,有很多似乎脱胎于《诗经》。不同的是融进了新的和外来东西,又加以变化。”也就是在这篇诗评当中,我第一次接触到“抢韵”和“错韵”的概念,眼前为之一亮。

  李新宇注定要成为一名学者和教授,无论是最先的曲阜师范大学,随后的吉林大学,还是至今的南开大学,他不但由一位普通教师成为博士生导师,学业上成绩斐然,而且理论研究专著也是硕果累累。其中以鲁迅先生为专题的就有《愧对鲁迅》《鲁迅的选择》和《呐喊点评》等,都是鲁迅研究的重要收获。

  因为我在新浪开了博客,无意间看到“学者庄园”这个网名,打开一看,博主竟然就是李新宇。只不过与当年的那个他判若两人,留了满脸大胡子,成了风度翩翩美髯公。30多年不见的老同学,就这样又通过博客建立了联系,相互传递纸条,或者留言评论,让同学情谊在网上延续。

我就发现,李新宇涉猎范围很广,不仅研究现当代文学,也研究20世纪中国思想史,尤其一些重要历史人物,都成了他的研究对象,譬如章太炎、梁启超、袁世凯和蔡锷等。特别是去年蔡锷诞辰130周年之际,由李新宇主讲的12集系列片《共和国将军蔡锷》,在湖南教育电视台首播,一夜间从三尺讲台著名教授,成为电视台文化栏目主讲人,算是一次华丽转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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